“什么？！”
方破煞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有表情炸裂开，眼珠子瞪得老圆，几乎要从眼眶中弹出来。
颜于书知道重复这件事对方夫人压力很大，于是亲自开口，代方夫人叙述了一遍。
荆洋城战场…海妖族入侵…两只骨鲸…方黎战死…
暮沉兮刺杀方黎的事情自然也跟随情报传回王城。
方破煞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颜于书和颜青璃顿时感到压力巨大。
方夫人是个普通人，不由得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方破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连忙守住气势，咬牙切齿。
“海妖族、暮沉兮，我儿孙的命，一定要他们血偿！”
众人知道站在白雪皑皑的庭院中讲话不像样子，尤其是方夫人这段时间心力交瘁，连着好久睡不好觉，院中寒风凛冽吹下去怕不是要生病。
方破煞一挥手，带人进入内堂，几番交流之后安慰起自家儿媳。
方夫人至此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感觉精神承受不住天大的委屈，眼泪哗哗往外流，同时压抑已久的疲惫感席卷全身。
颜青璃的处境有点儿类似，也是眼圈泛红，强行忍住情绪。
方破煞不由得一声叹息，没想到他英雄一生，晚年家中却落得如此境地。
“你们回去休息吧，接下来方家的事情由老夫亲自做主。”
方夫人这颗心终于有了些着力点，镇海将军府重新拾回了主心骨。
鹤仪社里，水鸭朝楼下喊了一声，“慕容鹤！”
今天是慕容鹤来打扫卫生，听到叫唤，屁颠屁颠跑上楼。
“颜掌柜。”
“我问你个事情，关于方破煞。”
“方破煞…方破煞！”慕容鹤念叨两句之后回过神，“方家老爷子？方黎的父亲？”
“嗯，你对他了解多少？”
“前代镇海大将军，虽然当时没有军神这么个称呼，但实质上也是军中神明了。”
水鸭你画了一个拍翅膀的动作，“方破煞有‘巨龙’？”
“噢，对！”慕容鹤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方破煞是东笋国唯一的一位龙骑士。”
‘巨龙’只要成年，实力最低7星，而且是极少数能够随着年龄增长进阶星数的异兽，更不用说冠绝异兽界的咒法天赋和身体抗性。
方破煞有这么一只坐骑，同时对上两个同级别高手也未必会虚，当年能够稳稳压住海妖族，不是没有理由的。
当时驰骋在海疆的方破煞和现在的方黎差不多，实力还在8星。
进一步突破之后，方破煞预感到自己有能力追求说中的境界，方黎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将领，所以方破煞回归故乡闭关，他的传说也就止步于此。
年幼的慕容鹤当然没有亲眼见识过，只是小时候处处不如大哥，在家里也不受欢迎，慕容鹤除了和纨绔子弟一样喜欢玩乐，私底下还爱看书听段子，这才了解了方破煞当年的事迹。
“这样呀…”
不管和方破煞签订契约的‘巨龙’具体等级如何，反正不是暮沉兮能对付的。
最刺激的是，暮沉兮此时还在赶回王城的路上，并不知道镇海将军府出了一个9星巅峰的高手，还搭配‘巨龙’坐骑。
水鸭心中想着坐等看好戏，随口询问，“慕容鹤，你小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开天’成员里最弱的爱爱拥有5星实力，其他绝大多数起底7星，慕容鹤身为一个3星术师，待在里头压力巨大，同样拥有着巨大的机遇。
慕容鹤顿时垂头丧气，“我的修行被他们批得一无是处，要不是底子还行，他们差点打算废了我的修为，重新培养。”
“好事嘛。”
“哎，短时间内我顶多突破到4星，想要再有重大突破不太可能，西芹国或许去不了咯…”
在水鸭送去骨鲸后，‘开天’自然感激涕零，连忙询问水鸭接下去的行程。
东笋国王城的闹剧看完，水鸭肯定要去一趟西芹国，清空孤风楼的兵器库是小事，最主要的还是让‘篡命珠’吞噬掉他们的秘境，以此修复损坏。
‘开天’成员听说接下来的行程，立刻表示他们在初步得到骨鲸定制的武器后会分出一半的人手先去西芹国，先给水鸭打点一下。
开天佣兵团正面对抗皓月轩的事迹已经在烤鱼大陆传开，同时他们明面上是拥有着四创佣兵团，早就具有跨国活动的资格和体量，东笋国用不着留这么多高手。
水鸭未必需要一路有人打点行程，但‘开天’一片心意没必要拒绝，养这一批人就是为了随时有个跑腿的。
慕容鹤当然也想跟去西芹国，不过总是被说实力不济，反倒是齐铮离非常看好他，觉得慕容鹤在做生意方面天赋卓越。
水鸭伸了个懒腰，在东笋国需要主动操作的事情完成得差不多，接下来只要看看好戏就行，可以过得非常舒适慵懒。
“慕容鹤，在这里打扫完，接下来你要去哪？”
“买点东西吧，‘开天’已经开始以骨鲸为主要材料锻造术器，需要大量的辅助品，还有，入冬了，一些成员定制了衣物，今天做得差不多，我得去取。”
曾经的丞相府二公子，如今到处跑腿。
慕容鹤心里没有丝毫委屈，随便得到‘开天’的一点指点，就是别人终身无法获得的福气了，更不用说救命之恩。
水鸭看着屋外风风扬扬的细雪，“快过年了呀。”
“是哦，去年年关的时候东笋国搞了很大的庆典，因为北疆城挡下了兽族近几年来最为汹涌的进攻，今年，不好说…”
现在海疆的情况不容乐观，只能说东笋国和海妖族两败俱伤，要是海妖族破开四座城池之后的人造山地继续进攻，王城这边肯定没啥气氛过年。
好在方破煞出现了，老军神要是坐着他的‘巨龙’去一趟海疆，海妖族就算同样派出9星强者和新的骨鲸，也得衡量一下开打到底值不值得。
“别瞎推理了，看戏就是。”水鸭拍拍裤子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街上走走。”
“颜掌柜也要去帮忙运材料？这可使不得。”
“别自作多情，我只是跟你去街上逛逛，采购的材料和衣服还是由你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