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肯定怨我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把你抓回我身边，但是凰儿，如果我不这么做，你永远不会回来，对吧？”玥玄一边说，一边笑，“就算你找到另外两枚灵戒，拿到盘龙珏，真正觉醒成为圣女，也不会再回到神族，你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
“我是不是该谢天谢地，竟然有神皇陛下这样的知己？”
她把“知己”两个字咬得格外重，仿佛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玥玄完全不介意她的态度和反应。
云凰却根本没心思跟他在这儿闲扯，不管心里对黎晏殊有多不爽，她却明白，这种关头，留在黎晏殊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撑着矮几站起身，直接往外走。
玥玄猛地抬眼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沉重的阴翳，分不清是痛苦还是痛恨。
然而，他完全没有要阻拦她的意思。
很快他看她的眼神，就变成那种仿佛在看小孩子无理取闹的神色。
云凰拉开门，迎面突然扑来一阵冷风，她呼吸一窒，回神的时候已经扑倒在木地板上。
“凰儿，别白费力气了。”玥玄说，“我们曾经一起搭档那么多年，我很了解你，可你从来没了解过我。”
云凰暗暗咬牙，心底涌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情绪，令她微微发颤。
“我的确没了解过你，神皇陛下。因为住在我心里的搭档，是可以生死相依的顾成东，而不是设计骗局的神皇玥玄。可惜，顾成东在我心里也已经死了！”
玥玄一愣，继而清俊的脸染上一种阴郁凶狠，却又在下一刻变为流风回雪般的轻笑，“嗯，我知道，早在天都城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已经死了。”
“你是你，别把你和顾成东混为一谈。”
云凰在木地板上趴了会儿，渐渐恢复些力气，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然后理了理发丝，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从容不迫。
“看来，你是一定要跟我生疏了。”
云凰突然有种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的感觉。
玥玄，是她的故人吗？对于世人口口声声叫着的圣女来说或许是的。
大概没有人能够想象，在那些数不清的年月里，黎晏殊、玥玄、她、还有神族祭司，是关系最要好的。
那时候，黎晏殊还是彦苏，彦苏还不是魔君，那时候玥玄就是玥玄，并非所谓神皇，而她也不过是圣女殿的女徒而已。
彦苏因是神魔混血被限制行动范围，她和彦苏最先结识，后来又有了玥玄和祭司南沟月的加入。
那个时候，南沟月的名字叫做祭司迦磨，而非如今的南沟月。
那段曾经很漫长如今看来很短暂的时光里，他们聚在黎晏殊的住处读书、下棋、谈理想。
日子安静祥和，美好而平淡。
……
云凰望着玥玄，想，如果那时候自己有后来的眼光，或许就能早一点发现彦苏和玥玄的信仰完全背道而驰。
或许就会明白，他们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是必然激烈碰撞的两面。
可惜那个时候，她真的什么都不懂。
……
“陛下”
正在云凰沉默，玥玄不语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道女音。
这道声音让云凰心头一沉，然后走了两步重新回到矮几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