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殊无奈地跟云凰对视片刻，清了清喉咙，“你睡着的时候。”
“你当我傻啊！”
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多糟糕她也知道，怀孕之后她一向浅眠，他撤走黑魔法她不可能不知道！
在村子里的时候，她是很没出息，一不小心又被他睡了，于是演变成了夜夜睡！
但她再疲惫也会存着二分清醒戒备他图谋不轨，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结果他什么都没做不说，反而格外小心。
那种仿若珍宝地亲吻她小腹的姿态，令她初时惊悚，后来泪盈于睫。
他很爱这个孩子，不用言语传达，她能感觉得到！
可他当时为什么跟白照歌说出那样的话？明明是要白照歌暗中动手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处理掉。
被逼到这份儿上，黎晏殊忽然笑了一下，“你真想听，不后悔？”
“不后悔！”
“我们颠鸾倒凤的时候。”
云凰手一抖，淡定不起来，“你！你！你……”
“是你非得逼我说实话的。”
云凰吞了口唾沫，脸蛋被火烤着似的，呼呼发烫！
“流氓！”
“我那也是没办法。”
黎晏殊一脸很无辜。
“好”云凰捂着脸蛋，“那鬼脸虫呢？”
黑魔法撤走，鬼脸虫也随之消失。
“灭了。”
“真的？”云凰满眼怀疑。
“真的。”
“骗子！”云凰突然放下双手，盯着黎晏殊眼里浮起一层雾气，突然扑到他身上，就着他领口向下一扒！
黎晏殊没想到云凰会这样，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口一凉，衣服已经被她扯开，露出胸口。
云凰盯着他胸口的米粒大小的空洞，眼泪噼里啪啦断线珠子似的掉了下来，“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黎晏殊，你是傻瓜吗？！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会死！你会变成玥溟的傀儡你知不知道！？”
黎晏殊拢紧了衣裳，把那个洞孔掩盖住，笑着摇头，“我如果那么好控制的话，早在神域的时候就已经被控制了，也就不会让神域忌惮这么多年。傻瓜，别哭，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办法应付。别听白照歌瞎扯，他就是喜欢小题大做！”
云凰自认不是爱哭的人，也做不来那种扑到男人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姿态。
可现在，她就真的扑进黎晏殊怀里了，哭得比自己要死了还惨。
黎晏殊的衣服被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蹂躏，最后湿了一大片。
“好了好了”
黎晏殊被哭得手足无措，眼前这个真的是他认识的云凰么？
要不是早就真真切切的确认过，他简直要怀疑这是个假的。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这就哭得这么惨了？”
“黎晏殊……你……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幸亏你没见过，不然我就没机会了。”
黎晏殊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带着笑，半晌那勾起的唇又垂了下去，“你那么喜欢孩子，我怎么能忍心夺走呢？我知道，在射云庄的时候，你肯定听到我和白照歌的话了。”
黎晏殊主动提起这事，云凰终于从他怀里抬头，红着两只杏核眼，“那时候，你为什么……那么坚定地表示不要这孩子？”
说起这个，黎晏殊忽然沉默下去。
“你说啊”云凰见他这样，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最怕的就是他沉默不语的样子，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下一步又会做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云凰乌黑顺滑的长发，“我只是不想你将来难过。我是神魔混血，但在诛神台下失去了神族血脉，被戾气侵蚀阴毒深入骨血……自从你我相处以来，那些毒时刻侵扰我的心性和血脉……这样的我带给你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你有没有想过？况且我身上的诅咒之毒已经发作……”
他把自己的手伸到她的眼前，手背上的皮肉崩裂剥落，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如果我们的孩子可能一出生就要面临这样的事情，你忍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