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林墨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力。
幸好，某个逝去的友人。
徐雷生，徐队的话，顿时响彻在他耳边。
“你的运气不错，一个聪明的脑子是成为强大能力者的前提。”
不，不是他有问题。
是武荭静有问题。
这个人脑子大有问题。
武荭静向来不会在一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她扫了眼窗外，坐到另一边的床上，道：“从目前来看还称得上安静的夜晚来说，掌控有记忆的，恐怕只有我们。”
对此，林墨两人表示赞同。
他们是主动入梦的，而且知晓大致情况。
但那些普通人可不是，这个梦境清晰得就像是现实，但凡有一个人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而且还有人和他做同一个梦，骚动就会立刻引发。
“可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进入了唐潇的梦境。”
虽然一开始提出这个观念的是林墨，但玄惠未必就真如他说，将其他人献给魔神作为沟通的资格。
武荭静双目平淡：“的确，没有确认之前下结论是有些不妥。”
“但这个可能性很大。”
因此她才会在以此的基础上进行猜测，其他人并不具备清醒的独立意识。
他们只是像附身在黎江镇人身上看不见的幽灵。
“我猜测，将数以万计的人拉进同一个梦境，于玄惠而言已是极限。”
“如何将这数万人作为资格摆上桌来，实际上还要看魔神的能力。”
“他能在唐潇的梦境中影响现实，未必无法实现更深的影响。”
林墨稍一思索，这或许也是玄惠对于魔神的测试。
测试祂作为神，究竟有没有如名头那般强大的力量。
至于作死......
玄惠这家伙摆明了就是个疯子。
恐怕他原本要让所有人做梦的想法，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这个人，如果能达成目的，比如和魔神沟通，引起魔神的兴趣，毫无疑问即使下一刻就会被魔神碾死，他也会这么做。
他思索间，抬头正准备说出新的看法时，却突然看到武荭静脱掉鞋子钻进被窝，还附带着将并不想休息的唐潇给按了下去。
唐潇挣扎了片刻，最后迫于瘦弱的身体，只能乖乖躺好。
像是哄完孩子，武荭静这才转过身来，被窝里的手裹紧被子，脑袋微微缩起，藏起唇角，只露出精致的鼻梁在外，安静的闭上双眼。
细长的睫毛垂打在下眼睑上，精致得好似人偶。
好吧，某种程度来说的确是人偶。
呸！
林墨晃了晃头，甩掉脑海中莫名的想法，张了张嘴，忍不住道：“你这是？”
“睡觉。”
被窝里，武荭静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出。
“？？”
林墨额角青筋一跳一跳的：“不是，梦里还要睡觉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把时间都利用起来？
武荭静探出脑袋，“当然，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月亮的位置没有变化。”
林墨闻言，朝窗外看去。
窗户的划痕很深，但月亮还是清晰可见。
但是...他又没有注意过月亮的变化。
不过逐渐能理解武荭静脑回路的林墨，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时间没走？”
武荭静缩起脑袋，瓮声瓮气道：“嗯。”
这个梦境，严格来说是唐潇亲身经历的回忆。
虽然存在如椅子旋转这样的变化，但时间似乎并不具备这样细微的变化。
林墨：“那其实按道理来说，只需要唐潇一个人睡就行了吧？”
毕竟这是她的梦境。
只要她睡着了，时间就会开始运转才对。
“测试，我和她一起睡，感受。”
“你通宵，不睡，感受，变量。”
武荭静闭着双眼，含糊不清道。
硬了。
他硬了。
拳头硬了。
他听懂了，武荭静是想测试下在这梦境中时间变化带来的感受。
唐潇是梦境的主人，所以她的感受暂时不考虑。
而他和武荭静就是不同的试剂，也就是所谓的变量。
睡觉。
和通宵。
探出半个脑袋的唐潇，也明白了武荭静的意思，果断闭上双眼，睡觉。
林墨嘴角抽了抽，手掌抱着小腿，单腿放在床上，有些无奈。
直到他察觉到皮肤的光滑，这才正经的坐正身子。
两人的呼吸平稳下来，发出轻微的休憩声。
所以，他不会真的要在这坐一晚上吧？
林墨叹了口气，看向窗外的月亮。
动一下？
像是回应了他的祈求，月亮动了。
林墨眼眸微睁。
不，不是动。
是扭曲！
他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正想叫起武荭静，却发现不只是月亮，周围的所有都开始扭曲起来。
他话到嘴边收了回去。
不是异常。
是时间过渡。
很快，他眼前就几乎看不到一点光线。
也就是所谓的。
眼前一黑。
他坐在床上，什么也看不清，甚至于挥动双手，都仿佛感觉不到自己身体在动。
不，他真的还坐在床上吗？
不只是视觉，就连触感都模糊起来。
在林墨的时间观念中，大概是这样过了数秒的时间，一片漆黑的眼前，忽然有了一丝光亮，并且逐渐变得清晰可见。
等到他视线完全清晰时，唐潇的身体微微蠕动，撑着床爬了起来。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问道：“现在几点了？”
林墨眼神有些木讷。
他好像通宵了。
又好像没有。
这时，武荭静的身子也微微动弹，她睁开双眸，眼中没有一点刚睡醒时的朦胧感和迷糊。
她坐起身来，问道：“如何？”
林墨摊了摊手：“大概是唐潇睡着后，环境就开始扭曲，然后一片漆黑，大概又过了数秒，环境恢复了，唐潇醒了。”
“精神状态呢？”
她不说还好，她一提林墨就感觉有些疲倦，真要说的话，就像是......
“像是熬了个通宵，有点疲倦。”
他揉了揉太阳穴，连带着声音都好像变得有些沙哑。
不过不是沙哑的男嗓音，而是妈妈音就是了。
像是对他的回答有些无语，武荭静眼角轻微一颤。
林墨没有注意到，反问道：“你呢？有什么感觉？”
“嗯，真要说的话，像是美美的睡了一觉，精神饱满。”
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