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爷说你去招呼客户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个时间点也不是下班的时间吧！”
林无奇刚坐下便开口道。
“突然来的客人而已，招呼一下就行，不用一直陪着！”年轻人答道。
“那他们现在走了吗？”
“没有，他们似乎对我们公司的业务有些感兴趣，还在公司里，不过我想，再过了一会儿也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是吗？那挺好，看来你们公司的服务不错，不然他们也不会流连忘返啊！”林无奇笑道。
两人你一问我一答的交流着，看得夏芸一阵头疼，林无奇这是在干嘛呢？怎么还和人家聊起了天来。
“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走？”林无奇突然说道。
年轻人愣了一下后道：“客人说笑了，是您自己来这里的，现在您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
“原来如此！”林无奇点头。
“那那些客人呢？”
年轻人摇头，“想不想走还得看他们自己，不过他们倒是给我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林无奇同样摇头道：“有用无用，还说不准呢？你就没想过，辞职好好陪着老人？”
年轻人笑道：“客人说笑了，我辞职了，又拿什么养活家人？”
林无奇直视着他的双眼，认真道：“那你可有想过，他，愿意你这样做吗？”
原本一直带着笑容的谈笑自如的年轻人一愣，随即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后，年轻人才叹了口气道：“你，已经知道了？”
“原本是还没确定的，但是看到了那张照片和你之后，我就确认了，是吧！小黑子，哦不！我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为黑雾先生？”
林无奇直接将自己最后得出来的结果说了出来。
说实话，一开始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也有些惊疑。
按照林无奇最先的猜测，这个梦境应该是那位大爷的才对，而大爷的孙子，应该是被黑雾灵鬼附体的。
只是后面的种种遭遇和与大爷的一番谈话之后，林无奇便明白了，这个梦境不是大爷的，也不是那个所谓的孙子的，而是这头鬼怪的。
听到林无奇的话后，夏芸瞬间如临大敌，警惕地看着年轻人。
林无奇摇摇头，示意夏芸冷静下来，这里是对方的梦境，真要对他们做什么，早就动手了。
小黑子见状莞尔一笑，“你这位女朋友倒是有趣！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心思如此纯净的人类了，对我的幻梦竟没有丝毫反应，轻而易举地便从我的幻梦中走了出来。”
他说出这番话，便是变相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随后小黑子看向林无奇道：“在我的预计中，你应该是最难挣脱幻梦的才对，幻梦之中，执念越重，就会陷得越深。”
林无奇闻言问道：“你能知道梦境世界里发生的一切？”
小黑子摇摇头道：“以前可以，现在，不行了，我只能模糊地感觉到而已。”
“你为什么要附体大爷的孙子？”夏芸突然问道，如此实力的大鬼怪，为什么会选择附体一个普通的人类。
这就像是一个亿万富翁，却选择住在一个五十米不到的小平房里，吃着粗茶淡饭，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小黑子还没开口呢！林无奇便说道：“我来帮他说吧！说的不对，再麻烦你指出来吧！”
小黑子微微一笑道：“多谢！”
从他的言行举止，谈吐礼貌上看，真的很难让人相信眼前这人其实是一头大鬼怪。
说实话，这也是林无奇和夏芸自初遇鬼怪以来，见过的最像人类的鬼怪，甚至是，比人类还要像人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爷，根本就没孙子吧！所谓的小黑子，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林无奇语出惊人道。
夏芸脸上满是不解，“可是资料上说的他们爷孙俩相依为命，如果真的不存在的话，那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记录呢？”
林无奇敲了敲夏芸的脑袋，弄得夏芸觉得相比眼前这两人，哦不，一人一鬼，自己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等我说完！”
于是，林无奇继续道：“确实，资料上是说了爷孙俩相依为命，可是却没有提到关于大爷儿子儿媳妇半点消息，你觉得这合理吗？”
“还有，当时的房子只有两室一厅，正常来讲，在不考虑一起挤的情况下，这样房子是容不下大爷和一对夫妇，还有一个成年了的孩子的！当然这一点我只是当成次要线索！”
“最重要的线索是，你还记得初进房子时，看到的那张照片吗？”
夏芸连连点头，当然记得。
“原先我就一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就像我说的，他的孙子为什么不一起拍呢？但如果换个角度，当时他的孙子已经在照片里了呢？这样就可以解释前面的疑问，也能解释为什么老人在相片中的高度仅仅只到了相片的一半，因为当时，你站在大爷身后吧！”
林无奇指了指年轻人。
年轻人微微点头，含笑不语。
鬼怪能凝聚实体，但却难以用电子设备捕捉，就好像是他们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无论是录像还是拍照，哪怕对方明明拥有实体，却是无法留象。
“后面的话，在进入这个梦境之后，我们不是也看到了那张照片，只是，这时候的照片不再是只有大爷一个人，有你，还有那凭空出现的父母！”
“就像是我之前的梦里的遭遇一样，原本就不存在的人，你是无法虚构出他的形象的，所以在我们看到的你所谓的父母的形象时候，我们能看到他们是有五官的人，但是只要闭上眼睛，我们就想不起他们的样貌。”
“大爷在这里，有了他的记忆，怎么可能会没有儿子儿媳的形象？既然记不住样貌，那也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你的父母并不存在，继而也就能推出，所谓的孙子，也不存在！”
“我记得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抛开一切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那个哪怕再离奇，它也是真相，也就是说，你就是那个鬼怪！”
“这就是我猜出来的东西了！”林无奇摊开双手，示意自己讲完了。
年轻人轻拍手掌道：“即便稍有错误，但可以说基本就是真相了！”
“你很聪明，也观察得很细致！”
“那也没啥用，最后不还是得任由你来操控吗？”林无奇无奈道。
“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放过那些人？”
林无奇指的是前面进来的几支医师小队，还有那些工人和能力者。
年轻人摇头道：“我前面已经说了，我只是想拿到想要的信息而已，信息到了，自然也就没有留着他们的理由，他们之所以还没醒，只是因为他们不想走而已！”
“你体验过那个梦境，自然也就明白我说的意思！”
林无奇沉默不语，他自然动对方的意思。
“你究竟想从我们身上拿到什么？”
“记忆！”
年轻人简短答道。
林无奇眼神一闪，记忆？记忆对它这种鬼怪貌似没有什么作用吧！
等等，如果它指的记忆只是医师的记忆的话……
“你想要学我们的医道？医道的作用无非就是那么几点，等下，你不会想说，大爷还活着吧？”
年轻人似乎也并不意外林无奇能猜出来，轻轻点头。
“不可能！”林无奇和夏芸齐齐摇头，这绝对不可能！
一个连准能力者都不是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活到一百五十岁，如果老人本身身体健康还好，但他本就伤病在身，不然也不会需要坐轮椅。
这样的老人家，能百岁而终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这在医道这里解释不通。
年轻人摇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你们现在实力低微，所以无法想象，等你们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便能明白我所说的。”
“所以你要我们医师的记忆，是因为单纯凭借你的手段，已经无法给他续命了吗？”林无奇说道。
“不错！”
“那你为什么还要整出黑雾事件，你这样的话，不就暴露了自己的存在，你读取过人类的记忆，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年轻人叹息道：“我自然知道，只是，这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如果你们之前没人进入到我家的话，兴许我还能再撑上一段时间。”
在这里，他说的是自己能撑多久。
林无奇似是没有注意到这点，问道：“那我们遇到的大爷，就是真的大爷自己的意识，而不是你创造的！”
“自然不是！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这样的话，前面倒是有些事情细节得重新推敲了，林无奇沉思着。
年轻人也并不着急。
“老人家知道你是鬼怪吗？”
“自然知道！我初降临时，只是一个不入品级的灵鬼，靠吞噬周围的灵力和残念而生，不瞒你说，初遇我爷爷的时候，我当时是打算吞吃掉他的！”
林无奇明白，这便是鬼怪的本能！正如人要吃饭一样。
“那后来呢？”
“爷爷给我的感觉很奇特，虽然是人类，身上却总有种出尘的味道，他的眼神，很温暖，也很纯净，就像她一样，只是，要比她有智慧多了！”
年轻人指了指夏芸。
夏芸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你夸你爷爷就夸，能不能不要在带上我的时候还损我一下？
她觉得其实自己还是很聪明的，只是和林无奇这样的变态没法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