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再见比尔
萨勒月在前厅喝咖啡等了片刻，侍者立刻去请这个城堡中能够做主的虫出来。
“阁下，很抱歉，让你久等了，这边请。”那只亚雌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本来殿下生病，是不能见客的，不过您是小叔叔请过来的，我就只能带你过去见一面，不过其他的事，希望殿下不要强求。”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算是旧相识，我不会伤害他，也不会刺激他的。”
萨勒月只是稍稍打量，就知道这位是比尔的雌侍，而当时从比尔的恋爱所谈中也知道，正是贪图他丰厚的资产而迎娶。毕竟长辈是一位星域的星域长，生意往来也与六大贵族的产业有所涉猎，无论是实力还是身份，都无可挑剔。
亚雌在前面带路，闻言皱眉，脸色凝重，但语气仍旧温柔平缓，很有分寸，“阁下，我对雄主的大多事都有所了解，没想到，他居然还熟识六大贵族子弟。看来，我应该多花一些陪伴雄主。”
“我不是六大贵族子弟。”萨勒月随着对方脚步放缓，“我只是同样被叛军抓住，与比尔同在一间地下室待过，听说他回来，我自然也该过来探望。”
“小叔叔自从接管维什米尔家族以来，许多事都是他做主。既然是小叔叔允许的，我们自然不会阻拦，但是我恳求阁下，不要再问一些不好的事。”
高森是维什米尔家族的第一话语权，更是实际的掌控者，而那位公爵，不过是放在明面上的幌子，这是主星虫尽皆知的事。
贵族公爵不能同时在军部任职，这是规矩，但如果推出另外一个摆设，那么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例如史密斯家族的温格公爵与塞穆尔元帅。
“这是当然，我和高森谈过了，他非常担心比尔的情况，希望我过来陪一陪比尔，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哦，这样啊，倒是我多心了。”亚雌说到这儿，加快脚步，领着萨勒月穿过另外一条走廊。
萨勒月替他说话，递台阶，“你是比尔的伴侣，自然事事为他考虑，我非常理解。我以前听比尔说起过你，你求婚的时候好像送了20架飞船，还为他买下了一个星域，比尔也非常喜欢你。”
喜欢你的钱。
“啊？没想到他在外面这样说，我倒是很少从他朋友那里听说过我。”亚雌神色已经和缓不少，“我陪他参加过几次雄虫聚会，但也只是做一些跑跑腿的伙计，其实也对许多雄虫阁下不太熟悉。毕竟能嫁进贵族，我也算是高攀了。所以大多情况下，我都更加珍视这份感情。”
萨勒月佯装听不懂他的警告，“哪里是高攀，比尔说你很会经营生意，为他挣了不少钱，他出门聚会都方便不少。你的优势可不是哪只虫能够轻易取代的，这么多雌性中比尔可只迎娶了你一位平民，可见，你在他心里还是非常特别的。”
谁都喜欢听好话，闻言亚雌也露出一点笑意，他走在前面，“阁下，这边怎么称呼您呢？我叫做佐伊，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萨勒月，没有姓氏。”萨勒月抬头看了一眼依旧遥远的空旷走廊，“佐伊，快到了吗？”
“马上，雄主的卧室就在前面。”亚雌加快脚步，转身进入拐角，此刻前方还有几个房间。
“谢谢。”
“不客气。”
亚雌快步停留在倒数第二间，按了一下门铃，此刻语气温柔得非常明显，
“雄主，这边有虫找你，是小叔叔请来的。”
说是请，就太客气了。
这话说完，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于是，亚雌再按了一回门铃，“殿下，你这边有听到我说话吗？”
空气忽然安静了一会儿，门口镜头里传出冰冷的声线，“让他滚，我不需要任何虫可怜！”
发生在他身上的悲惨经历而产生的这种态度不会让任何虫意外，所以萨勒月只是平静的拨通门上的语音留言器：“你好，比尔，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萨勒月，我们曾经在见过，tNc28年8月份的时候。”
空气凝滞了几秒。
“早就忘了。”那只虫态度冷淡，“无论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过来，我都会转告小叔叔，我不需要社交，也不需要朋友。所以，请你滚！”
这种态度比刚才还要恶劣，闻言萨勒月继续通话：“那我就先走了。你叔叔给了我20亿让我教你打台球，从你的账户划过来的，说你特别喜欢这个，不过学生拒绝学习的话，我这边是不退学费的。”
他说完这句，慢悠悠的移动脚步，开始往回走。这下子气氛沉静得可怕，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门才缓缓打开，里面传出雄虫的冷漠的声线，“你这只坏虫！”
佐伊先走进去，立刻被驱逐，“给我滚，没用的废物，就会惹我生气，让他进来！”
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第一次就愿意见面了。萨勒月转身，缓缓走过去，佐伊从里面走出来尴尬一笑，冲他点头，额头伤痕明显，是某种坚硬物质砸出的伤口，已经青紫一片。
萨勒月走到门前，脚步一顿，场面比想象中更加不堪，雄虫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更恐怖的是他几乎瘦脱了相，骨节明显，似乎只是给一具骨架披上了皮肉，只有脸蛋能够勉强瞧出昔日的风采。
为了保持雄虫的健康，天伽族那边会定期投喂各式各样的营养餐。而比尔，却不是在天伽变成这个模样的。从天伽回到帝国，被掳掠的雄性经历了什么可想而知，同情、怜悯、鄙视、可悲、恐惧、嘲讽，周围频繁的异样眼光和态度让虫更加难受，距今不过两个月，抑郁严重的雄虫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比尔坐在沙发上，这个冬天，他只穿了一件t恤和短裤，露出瘦弱的腿部和异常瘦弱的手臂，此刻正仔细的盯着他，疑问：“你没死？”
“运气好而已，当时被刮到荒星，也过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萨勒月视线似乎是不经意的落在周围，一切暗藏危险有尖锐物质的东西都被来用毛皮包裹，连窗口的花瓶也换成了柔软的塑料。为了防止自杀来不及抢救，天花板更是一个大的监控，然后四方角落里也装着超清摄像头。
萨勒月曾经打开过一本雄虫常识书籍，第一页写道：尊贵各位雄虫阁下们，无论遇到任何危险，请尽可能的配合歹徒以保证生命安全，任何自杀行为违反星际雄虫保护法第一条，违者直系亲属依量严重判刑。
当时这一条可把他恶心到了。因为写出这一句话的那位绝不是站在雄虫方面考虑，说不定从心里认为雄虫资源是国家资源，而不是把雄虫当做一个独立个体。
而威尔在天伽自杀，同样也违反了这一条法律，但因特殊情况不予追究。而现在，存活下来的，却仍旧保持痛苦。
“你怎样才能把钱还我？”比尔冷着脸。
萨勒月绕过玄关到大厅，比尔在身后跟随，“你不许往前走，这是我的地盘。”
大厅绕过去果然有一间台球室，萨勒月拿过球杆开始摆球，举止十分自然，就好像他真的是拿钱过来教学生的助教，“退款不可能，现在，我们来一局，比分超过我，你才有资格和我谈判。”
萨勒打开计时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他开始用巧粉擦拭球杆，“我先来。”
比尔一脚踹倒了那一排被精心摆放的各式球杆，“我没有兴趣跟你玩，现在，赶紧把钱还我。”
萨勒月把台球杆架立起来，再一一重新摆放球杆，“我这里从来没有退款的先例，这样吧，我们来战斗，你赢我一局，我给你一个亿，上不封顶。”
金钱的美丽永远出彩，哪怕已经抑郁的雄虫也双眼闪过一瞬的光亮，“你说的是真的？”
萨勒月：“我从来不说违背良心的谎话。”
但如果没了良心那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