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姜慌不择路,竟走入了死胡同。
身后脚步声匆匆,夏姜转过头,野间和小次郎一个箭步窜出,堵住其退路,看清夏姜的相貌,两人同时一愣,显然没料到对方是个天香国色的姑娘。
“你是谁?”野间问道。
夏姜双拳紧攥,沉默以对。
小次郎嘻嘻一笑,目露淫光,伸手扯向夏姜的袖子:“别管她是谁,这么绝色的佳人送上门,我先收下了。”
夏姜一动不动任他扯住,小次郎见她逆来受顺的模样,不禁见色心喜,左手在她下巴上轻佻地一勾:“美人啊美人,别怕,太爷疼你。”
夏姜袖底一翻,一把匕首被她抓在手中,迅捷无伦地向他右眼扎去!
“小心!”野间离得稍远,将她动作尽收眼底,忍不住出言提醒。
小次郎万料不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一上来便要取人性命,他应变奇速,右手原本抓着夏姜的手臂,此时顺势向怀中一扯,夏姜身体骤然失衡,向小次郎倒来。小次郎左手运指成拳,在夏姜小腹上便是重重一击。
夏姜闷哼一声,身子倒飞而出,摔在墙上,又被反弹回来,她趴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要从腔子里吐将出来,疼痛令她蜷缩成一团。
小次郎飞扑过来,骑在她身上,左手薅住她的头发,右手抓着匕首,脸色狰狞,狠狠地道:“是死是活,对我都是一样的。”
夏姜听得又惊又怒,面前这张脸令人作呕,气怒之下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脸上。
小次郎不以为意,两眼闪烁着火焰,高举匕首:“亚希斯托。”刀光一闪,直取夏姜咽喉。
夏姜自知无望,闭目等死。
破空声传来,小次郎的手腕被击中,疼得他哎哟一声,手中匕首应声而落,一颗石子落在地上,骨碌碌打着滚。
小次郎两眼泛红,回首看去,却见赵员外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小次郎一惊,缩了缩脖子站起身来。
赵员外施施然走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向吴掌柜努了努嘴:“是她吗?”
吴掌柜哪见过这种场面,只吓得两股战战,生了尿意,见赵员外露出征询之意,只得强忍着不适走上前,夏姜经过一番折腾,早已披头散发,脸上血迹斑斑,吴掌柜畏惧地看向赵员外:“是她。”
小次郎抓住夏姜的发髻,逼她扬起头来:“看仔细了。”
夏姜发出痛苦的呻吟,仰着头,五官扭曲。
吴掌柜快哭出来了:“是她,是她。”
“嗯?”赵员外缓步趋前,歪着脑袋看着夏姜。
夏姜冷冷地回视着他,赵员外忽地眼睛一亮,咧嘴笑了笑:“这不是朝天寨的新娘子吗?”
“什...什么?”夏姜雾煞煞地盯着他,脑海中忽地闪过初上朝天寨之时,被姚中慧乱点鸳鸯谱,与姚井儿成婚之时,这件事她早就忘却了,可没想到却被此人点了出来,其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她的嘴唇哆嗦着:“你...你...”
赵员外摇了摇头:“哦,现在该叫你夏当家的了吧。”
夏姜如遭雷击,心思电转间忽地想起一人:“赵...赵先生,你是赵先生!”
赵先生拱拱手:“不错,便是在下。”
夏姜定定地看着他,身体开始轻微的筛动。
朝天寨的生死存亡与此人有着莫大关系,就连夏姜现在的身份也有他背后推波助澜之效。若不是他从中作梗,徐开龙和姚中慧夫妇也不会身亡,徐开龙也不会在临终之际将大当家之位让给她来坐。可以说这赵先生身上沾染着无数朝天寨百姓的鲜血,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夏姜尖叫一声向赵先生扑来。
小次郎将她弹压在地,抬眼看向赵先生。
赵先生笑容收敛,从他手中接过匕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姜。
夏姜恨恨地道:“我早该想到是你,除了你还会有谁知道朝天寨的名号,还会有谁处心积虑构陷朝天寨?”
赵先生眯起眼睛:“朝天寨是我一手扶植壮大,他们能活到现在皆是拜我所赐,我借用一下朝天寨的名头怎么了?夏大当家,论起与朝天寨的渊源,我可比你深多了。”
他看向夏姜的目光不带丝毫感情,夏姜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她恼恨地看着对方,令她绝望的是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刀光一闪,锋利的刀身没入胸口!
吴掌柜愣愣地看着胸前的匕首,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臃肿的身体摔倒在地。
夏姜呆住了,她看着不远处吴掌柜的尸体,大张着眼睛,死不瞑目。
赵先生也在打量着吴掌柜:“欲望是会害死人的,下辈子要懂得知足。此处苍松翠竹,皇天后土,埋你简直可惜。”
夏姜虽然利用吴掌柜,却并没有打算害他,如今他不幸身死,夏姜既愤慨又惭愧,拳头在地上重重一锤,眼眶随即红了。
“还是个刚烈的女子...”小次郎嘻笑道,右手掐住夏姜的后颈,阴恻恻地道:“你为何会找到此处,究竟有什么目的,说!”
夏姜吃痛,两手紧攥,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赵先生观察着夏姜的反应,忽地转身向林外走去。林外一名下人正在探头看着,只听人群中吵吵嚷嚷,看不真着,忽见老爷向自己走来,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赵先生面沉似水:“与这女子同来的有几人?”
“还...还有一名男子。”下人哆哆嗦嗦地应道。
赵先生恍然大悟,转过头道:“她在为另一人打掩护,此人还在府上,搜!”
夏姜霍地抬起头,赵先生的反应太快了。
野间一惊,向手下人比了个手势,从林中窜了出去,分向府中各处而去。
小次郎将夏姜从地上拉起,反缚双手押着走到赵先生面前。
赵先生看着夏姜走近:“你既然要躲,绝没有制造声响的道理,唱了一场戏,不过是要你的同伴制造机会对不对,夏大当家,我小瞧了你。”
夏姜垂下头,不愿让赵先生看到她眼中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