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因为我们人少,住里面方便保护表妹和你们,如今我们人多了,外面也安全了,又有了大营,我住外面为更容易注意周围的情况,也更方便管人。”
李若问:“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
“不是。”廖扶生眼眸清澈又坦荡。
李若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勉强,住外面的确更方便他处理事务。
“好吧。”
正说着,忽然外面传来两声响亮的哨子声。
李若和廖扶生走出去一看,是孙二狗。
孙二狗脸上有焦灼之色,“姐,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你呢?”
孙二狗摇头,“我哪吃的下。”
“四当家恶化了?”李若眉头拧了起来,难道还是要死一个吗?
“不是,是大当家。”
李若心头一跳,“他怎么了?”
“大当家不肯好好包扎,肉粥都不吃,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她微松了口气,又生气道:“他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家哄他吃饭?”
孙二狗道:“姐,你不知道,这次真的很凶险,老大身有几道伤痕,深深浅浅好可怕。”
“怎么伤的?”
“我们去追江宁王,老大和江宁王打了起来,两人武功不相上下,老大挨了几刀,不过那江宁王也伤得也不轻。”
李若心想,怪不得江宁王在杨欢接应后还不来追他们,原来是受了伤。
“老大受了伤后,为了加快速度早点回去,还跟着弟兄一起下水搬粮草。这几天他本来就没好好睡觉,铁打的也撑不住啊。”
“他归心似箭,回来的路上还念叨着要怎么哄你呢。”
李若睫毛颤动了几下,一旁的廖扶生道:“你去看看他吧。”
李若想起廖扶生先前说的“再不好好歇着就死了”这句话,心里烦躁极了,正要往黑风寨去,忽然听到守在外面的陈合喊了一声:“大当家!”
李若抬眸看去,只见谢枭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小李子和几个弟兄,他身上还是那套衣袍,走路都有点摇晃,脸色白得跟鬼一样,眼神却黑乎乎跟夜色融为一体。
“不好好歇着,想死?”李若瞪着他。
谢枭黑眸沉沉看着她,舌尖顶着腮帮子,“你在乎吗?”
李若眼睛瞪得更大了,转身就走,后面脚步声急促,很快她的手臂被抓住。
她正要骂人,陈合道:“大当家,李姑娘听你去了许州后不知多紧张你,不然也不会冒险去青华山,还在水上等你。”
谢枭愣了一下,漆黑的双眸划过一道亮光。
李若板着脸说,“我是紧张四当家不是紧张他。”
刚说完,她就被扛了起来。
“喂,你做什么!”李若想来个凌空过肩摔,又顾忌他身上的伤口,“疯子。”
就这样被他“强抢”回了黑风寨。
到了屋子里,他才把她放下来,这会,他的身子依然滚烫。
“真是不要命了。”李若让孙二狗打盘热水来,把他按在炕上。
谢枭道:“你们全都出去。”
就是他不说,谁还敢留在这啊。
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
谢枭的手仍紧紧的握着她的,李若有些不耐烦,“我不走行了么,你放手我好帮你清理伤口。”
过了好一会,谢枭才慢慢放了手,睫毛翕动几下,嘴角微微上扬。
看到她的时候,目光一瞬不瞬。
李若给他脱掉衣袍,看他上身的伤口,眼皮一跳,“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怕你当寡妇,一口气硬撑着。”某人脸皮厚如城墙,
“呵,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
谢枭握着她的手一用力,李若掉在他身上,刚好按在他一道伤口上,他闷哼一声,还笑得出来,“可只有我敢娶你,他们吃不消。”
李若真想一拳锤爆他的狗头,撑着起来,气鼓鼓的,“拐弯骂我母夜叉?”
给他涂碘伏的时候,用了点力,惹来他一阵嘶嘶声,“真想把我疼死了当寡妇?”
李若讥笑一下,“省点力气喊,道长说你气血亏虚得很。”
谢枭差点就一个鲤鱼打挺,可是浑身像散架似的,只动了动,就被李若按了下去。
“这个廖有才,一直妒忌我比他壮。”
李若本来就要凶巴巴的骂他,听到这个名字忽然有点想笑,嘴角扯了扯,“你怎么会知道廖道长的原名。”
“能上山当我邻居,我能不查清楚?我还知道很多事情。”他意有所指。
见他要起来,李若再次按住他,“好好躺着,不然我马上就走。”
谢枭抓住她的手,勾了勾唇,“你还是有点在乎我的。”
李若甩开他想要五指紧扣的爪子,“病人要有病人的样子。”
她发现他盖的还是之前的狼毛毯子,无语了一下,从空间里拿出一床新的棉被给他。
还在炕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褥子。
她看到谢枭已经毫不惊奇了。
这家伙可真沉,李若这几天也是累得够呛,挪他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大概他炕里烧的是松枝,靠近的时候闻到淡淡的松香味,他平时的衣物应该也是放炕上熏干的,所以也有这种味道。
谢枭这次难得规规矩矩的,就只看着她,目光幽深,无处不在,“刚才我说了,我知道很多事情。”
外面是黑风寨的弟兄们各种忙活的声音,很吵,所以就越显得里面很安静。
他的声音沙哑,因为受伤还有点无力,却又死撑着的感觉。
李若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喝完,好好睡一觉,等你恢复体力再说说,你所知道的。”
到时她也揍得下手。
谢枭鲜明的喉结滚动两下,笑得很欠,“我知道你想揍我,来吧,我绝不还手。”
李若真的有点手痒了。
谢枭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李若双眸一睁,“找死?”
下一瞬,手指扣在他的手腕上,用了力,“既然不睡,那就说说你什么时候跟信阳结盟的,他怎么会信你?”
若是再敢骗她,这只手就不要了。
谢枭也不逗她了,“一年前,我去信阳侯的府上拜见的他,跟他说会有大洪水,他没信我。
第二次是去紫霞山搬运物资那次,我知道信阳侯会经过附近,去往青华山。这次会面,谈话变得容易多了。”
“你会算命的不成?”
谢枭眼里有戏谑,“你都能通灵,我会算命怎么啦?”
李若心头一震,“又是梦见的?”
“神奇吧。”谢枭道:“咱们是不是有缘,你会通灵,我会做梦。”
“说正事。”李若瞪他
谢枭幽幽的看着她,眼神有点复杂,“我不仅梦见信阳侯,知道他将会是我的盟友,我还梦见他有个女儿叫沐思思,会被我紫霞山的人救了,她还会医术,所以她和她那个丫鬟隐匿在我寨里我一直装作不知道,还派五当家偷偷查探她们。”
李若心头像有什么炸裂开来,手里的茶碗都差点摔了。
某人心头一颤,“等下你再揍我。”
她瞪着他,“继续。”
“五当家的本事你是知道的,没啥他查不出来,就像廖扶生,我不仅知道他原名叫廖有才,连他祖宗十八代我都摸清了一样。五当家确认,她就是信阳侯的女儿沐思思。
跟我梦见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