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开完会后袁昊觉得愤愤,果然温柔乡英雄冢,有了媳妇畏手畏脚,要是以前早就来了。
他唉声叹气去到猪栏,竟然遇到谢衡想偷他的猪?
谢衡死不承认,还骂他没本事,一个四当家,竟然天天与猪和菜地,粪池为伍。
那菜地里的菜还长得不好,所有人都说他没用。
袁昊本来就是急性子,又被激了一下,当天就偷了五当家的舆图研究一番。
觉得以前出的任务那次不是凶险,那次不是他有一份功劳,就不信这次不行。
三天后他假借老大的命令,带着五百弟兄就来了许州。
让人先去打探一番,半天后,确定没什么危险,才往图上的那个位置去。
洪水这时还不是很冷,五百多弟兄热情高涨,脱了外衣就往水里扎。
“四当家,找到了!”浮出水面的弟兄难掩激动,“下面真有一个大仓!”
袁昊兴奋极了,当然也不敢掉以轻心,让人放哨的放哨,下水的下水。
他们做了好多草绳,草绳绑在粮食上,一袋一袋往上拉。
下水的人每绑一袋上浮呼吸一次,分三批,轮流着下水,水手们不至于筋疲力竭。
当然也累的够呛,就在大伙捞起来几百袋的时候,原本平静的山林忽然簌簌作响,几十个弓箭手对准了他们。
无比同时,水面上驶来了两条船,前后把他们包围住。
袁昊大惊。
“哈哈。四当家。”站在船头的褚云寂目视着这一切,“把那些喽啰全部杀了,只余袁昊。”
他手一挥,眼中尽是嗜血的味道,“放箭!”
弓箭手对准了船上的黑风寨弟兄,箭如雨下!
好些弟兄中箭落水,袁昊急红了眼。
突然,一阵大风吹来,风中隐约传来“哔哔”的声音,在那群弓箭手的身后,一群人哗啦啦的杀了过去,带头的是孙二狗。
谢枭果然来了!
“大当家!”袁昊眼眸一亮,又后悔莫及。
只见水面上一艘大船疾风般驶来,谢枭手持长月戟迎风而立,目光漆黑冷冽却又烈火熊熊,看向江宁王,“你不就是想让老子来吗?今日就好好杀一场。”
褚云寂一笑,“好,不愧是谢大当家,痛快。”
说完,水面上一阵动静,就在谢枭的船下,涌出无数的黑衣士兵,锐利的钩子勾住船身,士兵拉着绳索,形如鬼魅似的登船。
小李子当即让人在船身淋上菜油,士兵打滑的刹那,绳子已经被隔断,他们纷纷掉进水里。
让褚云寂没想到的是,另一边的密林中忽然又杀出一队人,为首的不是谁,正是豫州守城的赵将军。
褚云寂一震,“赵将军竟然地与山匪勾结造反,对得起你效忠的朝廷么?”
赵将军道:“王爷恕罪,在下只是报恩,谢枭曾救了在下一家,后来又赠与在下粮食,他的兄弟有难,在下自当相救,并非造反。”
褚云寂冷笑:“说得倒是冠冕堂皇,那就别怪本王不手下留情了,杀。”
突然,袁昊的船下也冒出几十个杀手,原本下水打捞的位置一股血色翻涌,还在水中的弟兄们的尸体浮了起来。
四当家目眦欲裂,“褚云寂我跟你拼了——嗯!”
“老四!”
“四当家!”孙二狗等人大喊一声。
袁昊身上中了两个钩子,“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被拉得跪在地上,同时脖子被一柄剑压住。
谢枭目光一凝,狠狠的咒骂了一声。
这时,一艘大船忽然从他的船后面驶了过来,船上不是谁,正是信阳侯。
黑风寨的弟兄们都是一惊,信阳侯的船上起码有二千人。
“哈哈,谢大当家,形势似乎对你不利了。”江宁王笑了起来。“若是不想四当家死,与本王好好谈一谈如何?”
这样的人才,若能招安,岂不比杀了要好玩?可惜,那李若没来。
谢枭嘴角勾出讽刺,“你想怎么谈?”
“还请大当家来本王船上一聚。”褚云寂道。
黑风寨的弟兄们异口同声道:“大当家,不可。”
袁昊嘶声裂肺的喊:“大当家,别管我,十八年后兄弟我又是一条好汉。”
褚云寂看向四当家,朝那高手使了个眼色,又是“噗”的一声。
袁昊闷哼一声,大腿血流如注。
“不要!”一个女子惊呼着从船仓里出来,可也来不及,眼睁睁看袁昊染成了个血人。
袁昊瞳孔震裂,“你怎么——”
众人也都看了过去,褚云寂刹那间还以为是李若,但一看那眼神,闪过失望。
那女子扯下面纱,正是黑风寨的兽医关思雨。
只不过她这会脸上已经没有药汁的伪装,素净白皙的一张脸,极为精致美丽。
下一瞬,又是一个惊呼。
却是信阳侯发出的,“思思!”
关思雨,不,应该叫沐思思,向信阳侯看去,唤了一声,“父亲。”
这时,别说大伙,就连褚云寂也愣是一愣。
风萧萧,吹得人的衣袍翻飞,乌云滚滚,像要压在人的头上,水面上的气氛紧张又诡异。
谢枭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将关思雨遮挡住,笑得有些漫不经心的,“信阳侯爷,别来无恙。”
船上的江宁王猛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