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火光升腾,浓烟弥漫。
那些刚才还不可一世,叫嚣着要用火枪教训草原耗子的罗刹士兵,此刻要么已经躺在了地上没了动静,要么就是抱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在地上哀嚎翻滚。
费奥多尔的酒,醒了。可他宁愿自己还醉着。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视野中的一切都蒙着一层血色。那熟悉的木墙此刻已是千疮百孔,昔日的部下更是已经躺了一地。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同蒙古人打了半辈子交道,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天。
城墙外的数百名蒙古骑兵同样被眼前这恐怖的杀伤效果惊得心头发紧。
柴达木死死攥着马缰,手心全是黏腻的汗水。他看着城墙上那弥漫的硝烟与火光,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想过大明配发的新式武器会很厉害,但他根本没想到,竟然厉害到了这种地步!
仅仅只是一轮齐射,区区三十发枪榴弹,就把一座瞅着挺结实的寨子给轰成了个烂筛子!
“长生天在上……”一名百夫长凑到柴达木身旁,声音都在发颤,“这玩意儿,可比咱们的马刀和弓箭,好使得太多了!”
柴达木深吸了一口气,胸膛里翻涌着一股灼热。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同样目瞪口呆的族人们,那一张张黝黑的脸上,全是混杂着敬畏与狂热的神情。
曾几何时,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在罗刹人的火枪与小炮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们只能用人命去填,用鲜血去换取靠近的机会。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他原本以为,他们虽然被整编成了大明国防军,但大概是会当作炮灰,消耗在不知道哪儿的战场上。
可现在看来,那位远在南京的大明皇帝,并非将他们当作炮灰。
皇帝陛下只是随手给了他们一些“小玩意儿”,就让他们的进攻能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又瞥了眼腰间那支能连着打响的转轮手枪,心里更是火热。
吃的,穿的,住的,还有这些杀人的利器,大明皇帝给他们的,都是最好的。
而他们需要付出的,仅仅是忠诚。
这笔买卖,太值了!
至于他们的蒙古王公?
大明的官员早就已经告诉他们了,那些王公贵人将他们打包送给大明后,自己便带着家眷跑到南京“尽享荣华富贵”去了。
打仗的时候不见你们人,享福的时候却见不着你们分享。
对不起,咱们不熟。
“还愣着干什么!”
柴达木猛地回过神来,胸中一股豪气直冲头顶。他拔出明军制式的马刀,刀锋直指前方要塞大门。
“罗刹人的胆子已经被咱们打烂了!炸开大门,趁现在,冲进去!”
“为了长生天,不,为了大明皇帝陛下!杀!”
“杀!”
数百名蒙古骑兵齐声暴喝,他们双腿猛夹马腹,朝着那座冒着黑烟的要塞席卷而去,马蹄踏过松软的土地,发出沉闷的雷鸣。
要塞大门在望,几个抱着巨大油布包的蒙古士兵,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在同伴步枪与弓箭的掩护下,他们几个翻滚便冲到了木门之下,将炸药包熟练地塞入门缝。
“嗤啦——”
引线被点燃,发出刺耳的声响。
“撤!”
几名爆破手头也不回地向两侧扑倒。
要塞内,幸存的罗刹士兵惊恐地看着那几个被塞到门缝里的炸药包,顿时亡魂大冒。
“轰隆——!”
一声惊天巨响,由数根巨木合抱而成的要塞大门,连同周围的墙体,瞬间被炸得粉碎。无数带着火星的木屑向内激射,顷刻间便将门后试图堵门的罗刹士兵清扫一空。
“弟兄们,跟我冲!为了皇帝陛下,为了大明!”
柴达木一马当先,第一个冲进了那烟尘弥漫的缺口。
他身后的士兵紧随其后,咆哮着涌入小小的巴尔古津要塞。
抵抗,迅速瓦解。
本就为数不多的罗刹守军,在经历了枪榴弹的洗礼和要塞大门被暴力破开的双重打击后,士气早已崩溃。
面对密密麻麻挥舞着马刀冲进来的蒙古骑兵,他们几乎没有组织起任何像样的抵抗。
战斗,很快就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柴达木一刀将一名试图反抗的罗刹军官劈翻在地,滚烫的鲜血溅了他一脸。他抹了把脸,目光扫过这片修罗场,心中却没有太多波澜。
这才是战争!这才是强者该有的姿态!
半个时辰后,要塞内的枪声与惨叫声渐渐平息。
当最后一名抵抗的罗刹士兵被长矛钉死在墙上时,整座巴尔古津要塞,只剩下伤马痛苦的嘶鸣和胜利者粗重的喘息。
费奥多尔没有死,他被几名蒙古士兵从尸体堆里拖了出来。
“你们……不是蒙古人,你们……是明军”
费奥多尔看着周围一片赤色甲胄,用生硬的蒙语结结巴巴说道。
柴达木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满是傲然。
“本官,大明国防军下属,蒙古骑兵第三师,一团,一营营长柴达木!”
他懒得跟这条败犬废话,只是对身旁的士兵挥了挥手。
“捆了。”
“再找找还有没有喘气的,一并送到后头去,让他们那个伊万诺夫将军,多几个新‘兄弟’。”
……
巴尔古津要塞的陷落,只是北境庞大战场上微不足道的一角。
从外兴安岭到额尔古纳河,赤红色的旗帜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向西推进。
大明皇家陆军与国防军蒙古骑兵师,共计六个师的兵力,以营连为单位将星罗棋布的罗刹人据点一个接着一个拔除。
兵锋所指,势不可挡。
其先头部队更是已经推进到了贝加尔湖畔。
陆军的进攻步伐很快,但还有一拨人动作比他们更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