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驻守的士兵死了一片，血液一滴滴从城头落下去，落到那城头下方还在继续混战的人身上，增添了几朵血花，又给血战中的人添了几分狰狞。混乱还在持续，没有人出来喊一声停下，亦没有人放弃这一次的机遇，久久不愿离开这已满是血腥的皇城。
站在这城头上，倾听那不断的厮杀声，玄琳珑看着那些还在不分敌我攻击的人们，心底竟有几分复杂。一旁，漠源靠着那还算干净的石柱，玩弄着手中的紫雷，那惨叫声和厮杀声在他眼里不过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惊讶，不需要去关注。
距离城头不远的一处小巷子里，老人一手紧紧捂着孩子双眼，一手将孩子紧紧地抱住，留意着外边的情况，一有个风吹草动便立即抱着孩子闪进一处无人的店铺暂时躲起来。
而他们不过是皇城里最普通不过的百姓，因行动不便，没能第一时间离开皇城，此刻正在躲避外人。
因为那陷入疯狂的人根本不会顾及你到底是不是与他要杀有关的人，旦凡是个人，只要不是亲属，那些人都会下得了手！哪怕是最年幼的孩子也是一样！
老人活了一辈子，见识也多，懂得如此去躲避，懂得怎么才能在混乱中保全自身，这才勉强活到现在。
从皇城深处一直到城门附近，他带着唯一的孙子，一路走小路，躲炼魂师，躲混战，走走停停了几个时辰。
而这老人的举动，玄琳珑在城头上看得非常清楚，她也清楚老人并非炼魂师，修为也不过是最普通的淬化，能活到现在可以说算得上个奇迹。而他怀里的孩子跟着这么个老人，这才能躲过一劫。
“无辜的吗？”玄琳珑喃喃，看着那老人带着孩子躲进店铺，而十几个人杀红眼的人看到了老人的衣角，紧跟而上。
她做的对那些与炼魂世家无关的人而言，无疑是一种伤害。这伤害可大可小，小的可以不及损失，大的却足以让一个家族绝后。
想起风韵璃以前教导的内容，玄琳珑沉默了。
以圣之名，这伤及无辜的事情，无疑是不行的。可若不伤及无辜，这玄郝想拿下又不太可能。
七大炼魂世家的实力太强了，玄宇的任一军队都不可能与之相比。
若是让漠源去攻打，理论上可能，但番举动的后患无穷。以杀伐取国，是最不济的选择。
许久，玄琳珑看向漠源，轻声问道：“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漠源停下手中的动作，见她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得失笑，道：“为什么要我觉得？”
“旁人之眼更见事实。”玄琳珑回道。
漠源轻笑，道：“是非由心而生，不取决外人。”他想了想，似乎是在回忆，“曾经也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他问我为何不觉得愧于无辜之人。”
玄琳珑诧异，道：“你如何回答？”
漠源笑了笑：“本王只能让人死，不能让人生。”
玄琳珑：“……”果然她不应该问的。
半晌，玄琳珑又问道：“那人后来如何？”能斗胆问他，想必是个了不得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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